师文庭也不觉得尴尬,坐下了又说:“忠烈之后,理应敬仰,更何况路将军未到加冠之年,就在边境扬名立威,不输乃父啊。”
路千棠不接他的茬,不客气道:“大人谬赞了,区区几个流寇小贼,不足挂齿,哪能和定北侯相提并论。”
师文庭被他聊得无话可说,只好说:“路将军真是心直口快、不拘小节之人。”
黄柄一时不知道路千棠到底想干什么,这就把话聊死了,底下活儿还干不干了?
他正纳闷着,路千棠突然又说:“对了——还有一件事麻烦师大人。”
师文庭眼睛仍然弯着,满脸褶子都透露着慈祥可亲,说:“将军但说无妨。”
路千棠撂了筷子,像是想把痞子兵的骂名坐实了,一条腿不安分地踩到了旁边的椅子上,说:“是这样,此次我们是押送梁王去成苑,但是梁王殿下怎么也是宗室子弟,还请师大人好生照料,不可怠慢。”
师文庭还是那副神态应下了,像是也没觉得他这个人太不礼貌,对方抛出什么他就接下什么。
路千棠晚上回了住处,这才发现不妥——院子是人家州牧大人安排的,周边自然也都是他的人,想光明正大干点什么,不都让人尽收眼底了。
路千棠站在院中看了一圈,这院子里只有一座小亭,亭子周遭的花圃里栽种的大多是薄荷,还有几棵金花茶——黄色的花瓣,红色的花蕊,衬在绿色薄荷群里显得格外好看。
五月本就热了,小虫也多,种的一大片薄荷倒是让这种烦恼淡了许多,夜风一吹,满院子都是薄荷香——还有点提神醒脑。
路千棠觉得还挺新奇,叫上陈宣来他这小亭子喝酒——他们住得不远,陈宣就住在他边上的院子里,穿过一条敞风长廊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