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悄无声息地落进了后院,那些哀泣痛呼声便更真切了,陈宣本就是文人心性,忍不住轻叹了一声。
两人把这个福神庙摸了一个遍,这才发现这座屋子不过是福神庙的一部分——专门来供奉神像的,再往后瞧,还有两座大殿隐在其后。
路千棠心情颇不爽地搓了搓手指,低声说:“瞧见没,里面连看守的官兵都没有,里面的病的,估计都在等死了。”
陈宣伸手扒开了边上的窗纸,往里看了一眼,里面的灯光极其幽暗,只能瞧见模模糊糊的影子,纵横陈列着,哪里像是人该有的待遇。
陈宣也有些上不来气,胸闷道:“这件事只能偷偷做吗?师文庭就是这么做父母官的?”
路千棠低叹道:“别急,里面什么状况还没有弄清楚,也不能证明就是时疫,到时候他再来个矢口否认,我们且不论如何自处,说不准哪天这庙就突然‘失火’了。”
陈宣打了个冷噤,眼神间颇显得不可思议。
路千棠拍了拍他的肩,说:“别急,师文庭没有一把火把这些人烧死,肯定还是想求医问药的——”
路千棠眼神沉沉,低声说:“我还有后招呢,不然这差事杀了我都办不来的。”
待他们折返回府,已经过了寅时,到底是走了一趟城东,回来后就把穿的这一身压在火炉子里烧掉了。
陈宣还不愿意走,追问道:“什么后招,你今天不告诉我,我觉都睡不着。”
路千棠抬手在理自己的束发,笑问道:“对这病最熟悉的,应该是什么人?”
陈宣不耐烦道:“病人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