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千棠看他一眼:“我哪有这个权力,围了他的州府都是冒了大风险,到时候再查不出东西来,我就得把官服脱这儿了。”
这时候天色沉了,除了天幕边上缀着的点点星火,就只有还在忙碌的火把亮光,月光被云遮住了,脚下的路也不甚明晰。
萧轻霂动了动手指,在他手心轻挠了一下,路千棠立刻甩了一下手腕,惊道:“干什么?”
萧轻霂笑道:“让你别急,你再这么下去,案子没查清楚,肝火倒是够旺盛。”
路千棠有些苦恼地叹了一口气,说:“我也不想,但是州府不是说围多久就能围多久的——顶多三天,再拿不出证据,参我的本子就该到陛下跟前了,那位可正愁没东西收拾我。”
萧轻霂突然笑出了声,笑得还颇为欢快,半晌才道:“我还真以为你什么都不怕呢,原来也怕被人参上一本啊。”
路千棠哎了一声,微微用力捏了一下他的手指,说:“你还笑,你偷溜出来,就不怕叫人知道。”
路千棠说着又有些忧心忡忡:“陛下本来就对我心怀芥蒂,你再离我这么近,他……”
萧轻霂一摆手,说:“怕什么,你以为他对我就没有芥蒂吗?萧利从自从坐上储君的位子就开始成天疑神疑鬼,我早就习惯了,你去躲他的猜忌,那是躲不完的。”
路千棠看看他,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说。
几只萤火虫悠悠从不远处溪边的草丛里飞起来,闪烁着微微荧光。
萧轻霂盯着那几只小虫看了一会儿,笑道:“原来这东西在野外飞着的时候,是这个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