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陵等人守在一旁,已经隐隐感觉到那狂风的临近,而他们连敲响铜钟的机会都没有——铜钟早已被那邪阵碾了粉碎。
时运抬头看看湟中的方向,又看看许陵,说:“这下没结拜也是同日死了。”
许陵拳头攥得紧,脚下的尘土扑脸而来,衣摆被吹得猎猎作响,他仿佛听见阵中有齿轮转动,就要将他们拆吃入腹,不见肉骨。
避难所建得坚不可摧,此时却突然被生生掀飞了一块屋顶,引来一阵惊呼,随之竟然有两个孩童腾空而起,几乎要被吸入阵中。
许陵纵身去抓,把孩子死死抱在怀里,自己也被猛然被裹上去,整个人几乎要从那块破裂的屋顶中被拽出,却又死死卡住,一阵阵地被撞击着肩膀,不一会儿便有血迹顺着他的衣袖流下来,其他人上手要去拽他,却被罡风吹的四分五散。
硬石砌成的屋顶再次断裂,许陵肩膀一轻被拽了出去,只听见时运一声惊呼:“阿陵!”
许陵死死地把孩子揽在怀里,蜷着身子任这风裹着他往前去,眼看就是风口边缘,这风却突然卸了力,整个人立刻坠了下来,背部着地,摔得不轻。
时运带了几个人来找他,七手八脚地抱走哭闹不止的孩子,再把疼的呲牙咧嘴起不来身的许陵抬走。
风突然停了。
时运有点缓不过来,心里紧张地直跳,黑云缓缓散去,微弱的光线透了进来,给一片狼藉的成州城镀了层金。
大家心有余悸,观察了许久,确定这阵是彻底消失了才陆续走出避难所。
此时夕阳散去,只剩下轻轻浅浅的一些碎金,铺洒在水面上,倒塌的屋舍间,和被掀了底朝天的农田里。
修士们无处可去,全凭百姓们给他们腾出些位置才能得到短暂的休息整顿。
他们退得匆忙,除了些医药什么都没有,又不知道外面是什么状况——城楼塌陷,千里眼自然也是化作飞灰了,只能先将受伤的弟子治疗安顿,旁的,只能再等等。
时运心内焦躁,嘴唇都干裂了,看着趴在床上动弹不得的许陵,着急地在一旁踱步。
许陵心里也担忧,说:“阵都破了,师兄应该是没事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