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沙有时候也想,如果那个时候,他偷的不是去暗巷走访的余望陵的钱袋,那事情的结果会不会变得不太一样。
可他也知道,大抵是不会的。他在那样的地方,总是得出卖掉自己的。
余沙的思绪从漓江淫雨霏霏的巷道中又回到了眼前,回到了他和关澜亲手搭就的这间小房子里。
关澜握着他的肩膀,他的手是热的,那么烫,几乎烫得要让他落下泪来。而自己的手却是冷的,似乎因为染过了太多人的鲜血而再也暖不回来了。
哦,对了,关澜问他什么来着?
他问他是不是因为他教的那些暗器功夫,才被选进紫河车的。
他要怎么才能回答呢?
余沙的呼吸变得很慢,很轻,似乎都要消失了。他茫然地抬头去看关澜,问他:“你想让我怎么说呢?”
不过一句话,却在脱口的那一刻,仿佛刺穿了那些余沙一直回避着的真相,刺痛了他的胸口。他眼睛红了,就那样看着关澜,说:“你想让我怎么说呢?”
“难道。”余沙在羞愧和逃避中重新变得尖酸和刻薄,“难道你要我说,是,就是因为你教的我杀人吗?”
窗外,大风乍起,树在风中被吹得发出了汹涌如波涛般的声音。
蓝百灵站在一颗大树的主干上,闻了闻空气中的潮意,知道是要下雨了。
她遥遥地看了看远处余沙和关澜的屋子,在直接去劝架和先回去拿一趟雨具之间挣扎了一下,还是选择了前者。
毕竟房子是无辜的,而且还是新的,一会儿要是塌了那真是白瞎了这大半年的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