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关净月的嘴角又挂上了笑,她看着眼前这故人之子,张嘴就是打趣:“怎么,来杀我么?”
余沙坦然地笑:“也不一定,得看你和司恩谈的怎么样。”
他直接就承认,关净月反而觉得他有趣,于是站在晚风里和他扯起了闲篇。
“你杀我,这里要怎么办。”关净月说:“怎么,你想通了,要扶我儿子上位?”
“那是不行的。”余沙对答如流,毫无拐骗人家继承人的心里负担:“反正谢景榕还在么,风波谷那还有个真皇帝,不差人选。”
关净月笑,说:“好大的口气哟,这时候倒有点像你娘了。”
余沙说:“我没见过她,不知道像不像,你说像就像吧。”
关净月在晚风里眨了眨了眼睛,眼前的人仿佛是一个她十分熟悉又陌生的人,于是她沉吟许久,终于开始说心里话。
“我看过你在漓江的政绩,做的还行。”关净月说:“但比起你娘,差太远了。做事虽然需着眼于微末之处,但为人上位者,要有杀伐的决心和胆量,你太温厚,做不来。”
余沙笑:“听着像是在教训我呢。”
关净月稍微怂了下肩,评价:“做谢品澜的儿子,是不太行。”
然后她语气变得温柔,开口:“但是做家里人,刚刚好。”
风卷着定州平原上的草叶袭来,风吹乱了一点关净月额前的头发。她没有去拂,转身,迎着风来的方向走了。
余沙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看着这个戎马一生的女人,慢慢走向她的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