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跪在一尧身前,直视他的双眼,虽是下了狠心,胸口却依旧隐隐作痛,像是被人攥在手里。只勉力漠声问道:“你为何要在众人面前掩护我?”
那日我心里乱的很,本打算就此认下罪名,若是死去,也无可厚非。若是侥幸活下来,便去魔界,同墨虚做个了断。
可是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就被身后之人敲晕带走。
没有人知道我曾出现在那里,或者说,有人知道,却看破不说破。比如帝后,但是她最终决定帮助一尧隐瞒下来。不,也许是一尧不发一言的样子让她联想到我。
但是帝后为何愿意这么做?难不成二人达成了某种共识?
不论如何,冷静下来,我只想尽力挽回如今这种局面。
他却答非所问,将下巴放在我颈弯,整个人靠在我怀中,远远望去仿佛是在拥抱。轻声说:“我以为你会等我的。”
“哥哥,三年来,你可曾有半刻想过我?”他嘴上也尽是咬破的血口,背上一片血肉模糊,说出口的话像是轻飘飘的一阵风,却落地有声,也落在我心上,胸口闷闷的,“我可是日日夜夜都在想哥哥。”
嘴唇若即若离地贴在我的耳边,他眼眸微阖,似是模模糊糊看到那个独自拼杀的身影,“无妄海无春无夏,冬雪漫天,可我只要想到哥哥,便不觉得冷。”
“我——”一尧的眼角倏然滑落一滴泪,轻轻将脸靠在我耳边,像是疲于奔命的旅人终于有了依靠,“一直在盼望着与哥哥重逢的那一天。”
“可是我在哥哥殿内看到了那个人。”一尧直起身子,一手握住胸口处的衣料,一手攀上我的肩,仿佛下一刻就要倒下去。长睫在眼下打下一层阴影,神色不辨,“好奇怪,仙界四季温暖如春,我心口却冻上似的凉。”
骄傲、恋慕、卑劣拧成一股名为偏执的绳,撕扯着他。一尧抬起头,惨然一笑,哑声说:“哥哥,你等等我,一会儿就好,可你到底不肯,也不愿稍微爱我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