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如一日,异界时光常常分不清日月流转。于是再见清芜,既觉得阔别已久,又似乎从未分离,一种奇异的割裂感。
杀伐果决的清芜仙君竟妥协到这等地步。我其实早已不怨他,只是嫌他过于幼稚,白活了颇大年岁。
于是我忍不住调侃道:“谁强迫谁还不一定。”
清芜眸子里浮现些许笑意,如静湖生涟漪。冰消雪融,再无彻骨寒风,“试试吗?”
“……”
我拒绝了他的盛情相邀,“不。这位仙君,你挡我路了。”
空气陷入凝滞,最后清芜一言不发地消失在原地,徒留一阵清风。身后轰然巨响,殿前那万载高寿的神木被一股气劲震断,激起阵阵尘灰。
我惊讶于他的好脾气,毕竟上一次见面他还将我勾在龙爪下溜了数个时辰,继而极具压迫力地质问。这次竟只伤了棵树。想了半晌,我转而惊讶于自己的好脾气。于是唯一的那点不自在也烟消云散了。
推开殿门,我走到一尧跟前,指尖虚虚描摹着一尧的面容。容颜俊美,无可挑剔,眉眼间却存着些许桀骜不驯的劲儿,看在我眼里却如同赌气。
幼时跌跌撞撞追在我身后,黏人得很,明明只是任性骄纵些,后来却变得喜怒无常、乖戾偏执。
我将碧神寒玉放在他的胸口,缓缓施法融入心窍,维系清明。一尧不适地皱了皱眉,身上时刻狂暴的气息已然渐渐收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