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芜悄然在他耳边落下令他冷入骨髓的四个字:“自然是我。”然后就这样轻飘飘地,在他眼前,将人带走了。
这句话意味着什么,不必他细想。
颈侧那道吻痕,亦在明晃晃昭示着消失的一天一夜里发生了什么。
褚荧站在殿门口,刺骨冷风穿堂而过,似在轻嘲他机关算尽一场空。
他抬手轻轻触碰了一下胸前伤口,不过是一处皮肉伤罢了,但是有一柄无形的剑狠狠贯穿他的心脏,刺得人冰寒彻骨。
他想起来了,在全身剧痛如万蚁啃噬之时,是那个红衣少年抬臂赐他一缕仙力,也是他唤醒了自己又再不曾回来。都是他。
执念太深?
褚荧低声轻笑,竟有几分阴寒之意,“执念过深又如何,心狠手辣又如何。”
他毕生所求就是追上那抹身影。
…不等我没关系,抛下我也没关系,绝不能忘记我,绝不能就此舍弃我。褚荧这样想着。
可他一直是最弱的那个,无论是实力、缘分亦或是...在红线心中的位置。
他在殿前僵立了一夜,死死捏住殿门,才忍下追过去的脚步。
叛逃仙界实在是巧合,为了捱过见不到红线的躁动不安,他将自己扔在成山的公务里,处理积压了百年的卷宗。然而一日睡梦中却被山脉召唤而去。
原是北牧寿数已尽,妖气溢散而去,马上就要化作寻常山川了。他将山脉内部的精纯灵力尽数吸纳,闭关两年,醒来便被奉为妖界之主。
褚荧并不畏惧于仙籍中消去姓名,况且昔日钻研仙法便是为了见红线一面,如今不仅见到了更明悟了自己的心意,于是并不忧心一时分离。不论其他人如何,他相信自己必定是留在红线身边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