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雅别致的院子中,纪威安正在靠着软塌懒洋洋一个人对弈着。
棋局上黑白分明,白的棋子是用上好的羊脂玉雕成的,黑子则是用西域的黑曜石雕成。白的如脂,黑的如墨。
他捻起一枚黑子沉吟。他的手指很漂亮,不同于男子的骨节粗大。他十根手指细长阴柔,在天光下白得很耀眼。
他眉眼低垂着看着身边的棋局,透过紫藤花花架子的日光正好打在他半边的脸上。俊美近乎妖魅的脸上,乌黑长长的眼睫在脸上投下一小片阴影。
随着思索,他的睫毛微动。
冷冽透彻的眼中,眸底没有半点波澜。
平静如万古深潭,漆黑深邃如盛满万千繁星的夜幕。
他的冷是天生的,挥之不去。
若是十分,七分是桀骜冷酷,还有三分是掩饰不住的戾气深重。
而寻常人往往只看出那七分,剩下三分怎么都看不透……
终于,纪威安手中的黑子稳稳落入在了白子那一方。只简单的一个棋子,棋局上风云变动,本来占据优势的白子局势一下子变得艰难。
接着,他又捻了一枚白子,继续思索。
管事张伯走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情形。在满是紫藤花的花架下,一位如魔似魅的少年正专心致志与自己对弈。
张伯悄悄走了过来,禀报琐事。
软塌上的纪威安懒洋洋挪了个姿势,淡淡“嗯”了一声示意自己知道了。
张伯犹豫了下,还是说出心里的疑惑:“大少爷,按着您的吩咐,已经把这些年的家底都给押下去了。万一……”
纪威安眼皮都不抬,懒洋洋道:“没有万一。”
张伯:“……”
张伯无奈。不知道为什么,他这跟了纪威安十五年的老人了,竟然觉得越来越看不透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