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倦是一部分原因,更重要的是蛋蛋暂时度过了危机,还有应旸陪在身边,他再不需要独自面对突发而起的变故,也不必强撑着收拾残局。虽然他早已具备了这样的能力和经验,但仍下意识回避这种不祥的可能。
听着身边逐渐变得绵长的呼吸,应旸起身把蛋蛋放回窝里,轻声安抚:“嘘,哥哥睡着了,你也要乖。”
蛋蛋咕哝一声,团了团,继续睡了。应旸找来毛毯给程默盖上,同时不忘分了蛋蛋一条小毛巾,自己则两手环胸,往后一靠,将就着闭上眼睛。
清晨,盛夏的天亮得很早,由于环境算不得舒适,程默也并不在怀里,应旸睡得很浅,身边稍一有点声音他就醒了。
蛋蛋显然也被这阵异响搅扰了好眠,此时正好奇地想从窝里钻出来一探究竟,应旸循着声音望去,发觉原来是程默在呓语,让蛋蛋暂时待在原地,他轻手轻脚地走到程默身边,隐约听见几个模糊的音节——
“妈……”
经过仔细辨认,应旸发现他在叫着妈妈,眼皮染上惹人心疼的绯色,声音里充满悲伤,甚至渐渐哽咽起来。应旸把手放到他头上,掌心熨帖着前额,没有直接把人叫醒,只希望他能早些从噩梦里解脱出来。
他不知道程默究竟梦见了什么,以致他这样难过,虽然并不是特别清楚他们家的情况,但在偶尔提及的时候也能明显感觉得出他成长的过程其实远比自己幸福。
说起来,他还吃过程默妈妈亲手做的饭,所以应该不是什么糟糕的情况,很可能只单纯地是个梦而已。
这样想着,应旸很快又听见程默话音一转,梦话的内容从妈妈变成了更为熟悉的两个字:“应旸……”程默边说还边紧紧攥着被角,“不是……”
应旸不由一愣。
不是什么?
不是你想得那样?
脑海中回响起昨夜林静泽警告自己的话,应旸神情复杂地收回手,抱起耐不住钻到脚边的蛋蛋坐了回去,在给它进行晨间按摩的同时静静沉思。
关于七年前程默不辞而别的原因,他自己给出的解释是当时还太小,害怕来自家里人的压力,所以才不敢接受这样出格的感情。
但据他调查到的资料显示,程默这几年基本很少回b市,可见他和家里的关系并不好,而转折大概是发生在高考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