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给自己留点体面,付阿姨替他热饭的时候问他是怎么来的,他说坐飞机,问是不是他妈妈赞助的飞机票,他说对。
付宜担心岑婉萍私下有意见,特地叮嘱他之后别两头跑,反正春节她和施年会回庆江过。
杨司乐饿过了头食欲不振,刨了半碗饭就搁下筷子,说:“没关系,我妈周末老加班,我刚好出来透透气。而且车上能见识到很多不同的人,我觉得挺有意思的,我妈不会不同意。”
施年盘着手坐在他对面,闻言挑了挑眉:“你不是坐飞机来的么?”
杨司乐不小心说漏了嘴,脑筋一转,借口道:“下了飞机不得坐车吗,阿姨你懂我的意思。”
“阿姨懂。”付宜眼瞅着他没动筷了,连忙把荤菜往他面前推,“天气冷,菜凉得快,洋洋你快吃,吃完我们再聊,来,多吃点肉!”
杨司乐不好意思地摆手:“不用了付阿姨,我已经吃饱了……”
施年傻眼了:“吃饱了?你不挺能吃的吗,光这点儿就饱了?”
付宜疑心他是生病了,连忙问:“是不是哪儿不舒服?跟阿姨说,待会儿我让年年去药店给你买药。”
杨司乐没听清付宜的话,他逼视着施年,问:“你怎么知道我挺能吃的?”
施年一愣,支支吾吾了半天,才不情不愿地交代:“我笔记本上写的不行吗!”
杨司乐知道他那个黑皮笔记本的用途,满怀期望地追问:“上面还写了我什么?”
施年对杨司乐昨天撂下的狠话耿耿于怀,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我欠你钱了?凭什么告诉你?”
付宜在餐桌底下用膝盖撞了撞儿子的大腿,厉声教育道:“怎么跟洋洋哥哥说话呢?长幼有序你也忘了?”
施年腹背受敌,不稀得继续在这儿呆了,冷着脸起身:“我不记得什么哥哥不哥哥的了,我只知道他是杨司乐,是民乐楼的转学生,跟我同级。”
杨司乐双眸里的火光被他逐字逐句地浇熄了。
施年看得一清二楚,却仍旧硬着心肠没有一丝软化:“小时候的十个月可能差了很多,但十七岁的十个月,基本可以忽略不计。妈,你什么时候能正视这个问题,换一种眼光来看待我和他呢?”
付宜瞥了一眼杨司乐,发现他脸色惨白沉默不语,活像是身上的要害挨了一刀。
“洋洋,年年刚吃了药,可能情绪不太对,你别往心里去。”她没有搭理施年,倾身拿起杨司乐的那副筷子往他碗里夹菜,“你是阿姨看着长大的,我之前在电话里那么凶你是着急,跟他不一样,你别听他乱说。来,再吃点菜,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再瘦下去身体就彻底坏了。”
施年冷笑一声:“行,是我乱说,你们永远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