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又道:“也不是这里,这篇课文老师上次已经讲过了。”语气比前一次重了点,但还算有耐心。
“哦。”我不走心地应了一声,伸手又去翻。
“也不是这里。”
又翻。
“你连这节课要讲什么内容都不知道,跑到这里来干嘛?”明显已经到达可以容忍的最高值。
我不爽了,瞥他一眼,“如果不是为了来找你,我至于来这里浪费时间吗?”
贝缪斯搁下手中的钢笔,吸了一口气,压低声音道:“你看清楚这里都是大二的学生,你一个大四的跑来这里不觉得很奇怪吗?”
“我不觉得奇怪啊,我来这里是为了学知识,你要是觉得我坐你旁边很奇怪,大可以离开这间教室,看不见我你就不会觉得难受了。”我干脆利落回怼道。
“徐夷学长!”他拔高了声音。
后面有咳嗽声响起。
“嘘,小点声,别打扰其他同学学习。”我说着。“还有,你不用那么大声跟我说话,我耳力好得很。”
他气得直瞪眼,却又拿我毫无办法,直接关上书扭过头。
老师在台上滔滔不绝地讲着,他讲了什么我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所有注意力都放在身边那人身上了,我装作认真听课的样子,其实一直在用余光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我有很多问题想问他,但是我还没想好如何开口。
漫长的半节课过去了,我还默默陷入自我纠结中不可自拔。
看见隔壁传纸条的人不小心手滑把纸团扔到我脚边时,我灵机一动,从包里取出一张纸巾,用笔在纸上写下我想对他说的话,然后把纸巾轻轻放在桌上他一眼就能看见的地方。
他口渴正拿起瓶子喝水,余光瞥见我写的字后立马就喷了。
一张纸全湿了,上面的字迹也模糊了。
“咳咳、咳咳咳……”他弯着腰趴在桌下咳嗽个不止。
我赶忙为他拍背顺气,“看见我的字也没必要这么激动吧,当心把肺咳出来啊。”我“善良”地说着这番话。
他听了,抬起头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无声地控诉着,仿佛在谴责我的罪行。
他提起湿淋淋的纸巾,一脸厌恶地扔在我衣服上,生气地质问我:“你写的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话啊?!”
我低头瞧了眼那一坨白花花、软哒哒的物体,平静地对他说着:“你不是学法的吗,怎么会不认识字啊?”
“少胡扯了,你心里很清楚我是在问你那句话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