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一去,再见少则数月,方大人省着些喝,”陶逊道,“一时贪酒喝完了,可没有补给。”
他又道:“方大人还要保重脑袋,留着与我畅饮。”
方镜轻笑:“这话应与陶大人说,沙场刀剑无眼,陶大人还需惜命。”
“与方大人说才是正道,”陶逊紧了紧护腕,道,“官场之凶险,沙场比之不及。”
方镜莞尔:“陶大人所言有理。”
“大人,时辰已到。”阿文在一侧道。
陶逊朝方镜点头,握住腰间剑柄,走出门外,道:“出发。”
方镜等人出府相送,十九瞧着他远去,道了声:“这陶大人除了嘴毒了些,确实威风。”
陶逊出征的次月,杨涓以求药为由,乘船南渡。
与此同时,城外西郊数百匹战马,一夜之间消失不见。
第7章 第 7 章
蓬元二年五月,番南王预谋叛乱,奚朝中央派兵镇压。
之所以道是“预谋”,只因叛乱还未发生,论及发现这起“预谋”的功臣,当属当朝太保水清真人。
而秘密前去镇压之人,便是被广为称道的“一忠一佞”——杨涓与方镜。
马车内,杨涓坐在一角闭目养神,方镜则坐在他对面,拿一只布了暗锁的匣子把玩,两人一路沉默。
过了半晌,方镜终于幽幽开口:“杨大人虽为文才,却非武才,不知为何会主动请缨,平定番南之乱?”
杨涓闻言,仍旧闭目,道:“自本道流连酒阁,朝臣颇有微词,今本道协助方大人前往番南,也好正正名声。”
方镜轻笑:“凭本官对杨大人的了解,杨大人岂是沽名钓誉之人?”
杨涓道:“承蒙方大人抬爱,只是本道不比方大人,正是这般贪慕名利之人。”
前朝之时,兖帝多次想要升迁方镜,方镜却接连推让,把着五品小官不放,方镜知他意有所指,但并未介怀,只道:“杨大人若仍旧追恋世俗,又为何会选择修道?”
杨涓终于睁眼,眸中夹了几分薄怒:“我想方大人如此聪慧之人,不会不知。”
“杨大人息怒,”方镜不紧不慢道,“若是如我所想,杨大人方才所言,便皆是谬论。”
杨涓冷然道:“只怕是方大人揣测过度。”
匣子“吧嗒”一声开了,方镜终于抬眸,笑的开心:“是否揣测过度本官不知,只是杨大人数月以来,以求仙问药之由自在往来于各地,实在叫本官艳羡。”
他轻笑:“如今又恰巧发现番南与戎狄勾结,预谋叛乱,立下奇功一件,被皇上大加褒奖,本官突然觉得,辞官去做道士,未尝不是一件好差事。”
杨涓重新闭上眼睛,冷然道:“方大人不要痴心妄想。”
“是啊,”方镜笑了,盯着不远处的杨涓,戏谑道,“本官确实是痴心妄想。”
他又道:“只是杨大人既然选择修道,也该知道,修道之人不可有过多执念,执念太深,殒身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