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让我想想,是你的什么呢?”说着,奥登歪着头,似笑非笑地看向安塞。他眨眨眼,像是在问珍妮小姐,又像是在问别人,自言自语道:“究竟是什么呢?对了,继母?母妃?”
“够了啊奥德里奇·曼德尔!”安塞试图用凌厉的目光和冷酷的表情制止奥登的行为,但他并不清楚自己的脸蛋此时有多么红,多么像一根诱人的生牛腿——至少在奥登眼里就是如此,这时理智的安斯艾尔殿下深吸一口气,不情不愿地加了个后缀,“好吧,是奥德里奇·曼德尔殿下。”
但是奥登并不像放过眼前的这块生牛排,他摸了摸下巴,露出一个温和宽厚的笑容:“你我之间不必如此生疏。”
安塞正襟危坐,故作生硬地回答道:“我认为必要时刻仍需如此。”
“这样啊······不过既然殿下已经是被珍妮小姐认定过的母妃唔······”
说句老实话,在那个“珍”字刚从奥登的嘴中吐出来的时候,安塞就知道这个人肯定又不准备说人话了,所以他果断、决断、当机立断地一把捂住奥登的嘴,快速而坚定地把对方推回座位——一张又小又硬的木板床。
可怜的长公主安妮殿下,还是珍妮?或者斯蒂芬妮?总之她现在只能挤在父亲和另一个父亲之间,宛如一大块皱巴巴的破棉絮,上面缝着两个大小不一的扣子和几根黑毛线。
这次用手撑着桌面的那个人换成了安塞。
他捂着奥登的嘴,两条弦月般的眉毛试图靠在一起,在眉心徒劳地挤出一个“八”字,看上去非但不显严肃,反而还有点可爱。
奥登的心稍微痒了一下,像被一片正在飘落的叶子划了一下,叶落无声且无痕。
“啊!”那两条纤细修长的眉毛突然高高挑起,底下一双漂亮的眼睛瞪大了,又清澈又明亮。
第一次,见到自己素未谋面的未来丈夫的时候,奥登最先注意到的就是这双眼睛。
他是个挑剔的人,环境使然,当一个人从小到大见过太多美人的时候,就不会太注重外貌。然而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标准,这个标准,当然,是随着个人阅历和环境而存在的。
那时候,他翻过阅览室的每一本关于弗雷德卡的书籍,已经做好未来三十年内与一个不符合自己审美标准的人相处,醒来是他,闭眼之前还是这个人。
“没关系,我总能挖掘到一些关于他的闪光点的,也许我能试着慢慢接受他。”奥登看着书上那拥有惨白的皮肤、灰黑色的眼睛和乱蓬蓬的头发、身材矮小佝偻、五官尖锐刻薄的画像,想到。
可是他的丈夫并不像想象中那样,他是个高挑纤细的青年,皮肤苍白,远远看去像一个头顶黑色丝绸的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