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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过廖廖数行后,阳洙已惊出了一身冷汗。

此页上记载的是一个小故事:“晋公子小白蒙难出逃,介子推一直忠心相随,后小白回国继位.欲邀介子推出仕被拒,遂派人强请。介子推负老母逃至深山,小白焚山逼其出来,却将其母子二人活活烧死在山中……”

书是应崇优刻意找出来的,也是他临走时将书翻到这一页摆于案头的,无论他是不是真的借此在暗示什么意思,都让阳洙如同一瓢冰水当头浇下,全身寒栗难言。

“崇优、崇优……此时此刻你留这个故事给我,其心何绝,其心何狠?”

阳洙将手指慢慢伸进自己的头发中,用力揪紧,前额靠在冰冷的案面上,以求冷静,但胸中却越来越苍茫苦涩,充满了一种令人绝望的挫败感。

这个可爱又可恨、可亲又可怨的夫子,自己终究还是胜不过他。

午夜风凉,大殿岑幽。步春光而来的盛夏,却在它最火热的时刻冻结。

“高成……”

“奴才在!”

“告诉肖雄风,撤外殿四方门禁,恢复常例关防……”

“陛下,”高成含着泪道,“在这外殿找人都如此艰难,要是让应少保离了宫城,您恐怕就真的再也……”

“朕明白。”阳洙木然地抬起头来,视线无焦距地飘浮着,“但是朕……终究不能亲手造一间不透风的囚室,将他拘禁其中……去传旨吧……”

“是……”高成颤声应着,退出了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