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字他实在说不出口,只能简化成“我在这,不疼了,别害怕。”这些从《如何安抚做噩梦的孩子》的解疑贴里看来的教程,他跪在床边,滚烫的掌心贴着人的心脏,像是要把那些酸涩通通从这副躯体中赶出去。
可温软,还在喊疼。
他好疼,浑身的疼的厉害,连说出来这件事都没办法给他减轻一丝一毫的痛苦,他高烧了几日,好像连眼泪都烧干了,眼皮都泛着红:“妈妈,带我走,带我走。”梦呓着别丢下他,可不可以带他走。
可他早没妈妈了。
小beta烧退了却说起了胡话,罗素衣不解带的照顾了他几天几夜,劳累将他的理智压断了弦,竟然连妈妈群贴里的亲吻表达爱意这种事都信了,alpha干燥的有些起皮的嘴唇贴在了温软的眼皮上:“宝贝,别走。”
吻在眉间:“我会好好对你,别走。”亲在鼻尖:“不会再疼了,乖乖。”碰碰酒窝:“没人丢下你,不要怕。”爱落在唇上:“别和妈妈走,别和你的妈妈一起离开好不好。”
皮肤贴着皮肤,鼻尖紧挨鼻尖,连微弱的呼吸都交缠在一起,微弱却存在的呼吸,罗素猛然放松了下来,他拍打后背的手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下来,头慢慢下垂,落在温软的颈边,就这么圈着人陷入了沉睡。
温软醒来的时候,浑身都想是被车碾过一遍,肌肉酸痛,头脑昏沉,他病的这一场没什么感觉,只像是睡了一觉,时间有点久而已,他背对着人,有一条手臂悬在腰间,哪怕不动他也能感受到有具温热的躯体紧紧的靠着他。
很紧,只隔了两层衣服。
温软无意去看身后抱着他的是谁,公爵也好,上将也好,其他任何人都好,他本来就是这样用途的人,只是此刻,他浑浑噩噩的此刻,又把被子往上拉拉一点重新合上了眼睛,他还是有点想睡觉。
整整休养了七天,温软才能披着衣服在卧室的飘窗上坐着晒会太阳,将近一年的时间过去了,温软第一次见罗素时到肩的卷发现在长到了腰间,乖巧柔顺的垂下来,像是河堤旁的柳,窗户擦的太干净,他靠着玻璃发呆的时候总会给人一种要下坠的感觉。
罗素过去亲了亲人的脸颊:“上将想来看看你,你想见吗?”温软的眼神落在公爵手腕上的纽扣上,他想不想重要吗?重要的不该是上将这次又让出了多少利益来让公爵满意,才能让alpha得以松口让自己陪对方一夜,他仰起头脸上甜甜的笑:“听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