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到桥中间,见一处有细小的裂痕,安殊一停了下来,望着湍急的白水说:“我有没有对你说过,我惯是个胆小怕事的人,瞅见萤火虫炸亮,都会吓得一跳呢。”
“瞧不出来,我觉得殊一的胆子大,林林总总的人都能惹得。”
“胡说,我安分守己,都是别人招惹我。你别看我此时的神色淡定,如一入定的老翁,其实心里害怕得要命呢。”
安殊一指了指冲刷严重的河一角,白沫沫都涌到岸上了,“看一眼,我的心都要抖上几下,分针走出了秒针的步速。”
莫塞里换了手撑伞,将右手递给安殊一,说:“扶着我,我带你走。”
安殊一摇了摇头,沾了水的手摸摸头发,“扶着你也于事无补,本是山中的人,外界的帮衬微不足道,无甚用的。”
莫塞里收回手,突然抬高伞凑近他。他的个子高,步子快,又是一身肃穆的黑沉沉,近身的力度也强,格外带着大雨瓢泼的豪夺性,抹杀了安殊一心里的喧嚣。
湛蓝的眸光与众不同,比雨更迅速地让安殊一染上情绪。安殊一握紧伞,讶异地张开了口,没出什么话。
顺梨白色的伞延下的水落在莫塞里的肩膀上,脖子处也落了些,后颈有些湿润。他望着安殊一,低声说:“殊一,这件事你要吓死了。一只狼在身后草丛里,虎视眈眈地盯着你呢。”
“真的假的,雨折磨着,哪会有狼来?”
“真的,狼狗不分家吧,鼻子都是出奇的好。殊一快看看,一看便知。”
伞被莫塞里的伞压制,安殊一难抬起。他抿了抿嘴,发觉远莫塞里不得,便踮起脚尖旋了点身子,钻着伞下的小空隙往树林里看,真见了草丛里棕白色的一大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