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牧之倒是升起一番别样的情操,打开车门下了车。车门被关上的一瞬间,那沉闷的碰撞俨然成了这天地间唯一的声响。

最后一次检查,确认了终究到了无法挽回的境地,杜牧之选择放过彼此,轻轻合上了引擎盖。

这一次的课题叫放过,杜牧之屌屌地想。他想从自己口袋里抽出一支烟来却摸了个空,才想起来自己几个月前就已经决心要戒烟了。

“人生何其短,来去不如意,哪逢快哉事,山水一程更重重。”杜牧之觉得自己可能是热晕了脑袋,说的话都是胡言乱语。他屌屌地靠在自己爱车的引擎盖上,徒生出一股子这荒荒戈壁都是特意给他准备好的舞台的感觉。

杜牧之这辈子哪受过这么大的阵仗,实在受宠若惊。

屁股蛋子被烫的都有点儿疼,杜牧之纵目于尘沙之上,手里掏出来那一个干瘪的空盒子随意把玩着,盒盖摩擦之间又为这里的气氛多添了一笔荒凉。纸盒子都要晒枯了,就和人一样。

随手一扔,空空的纸盒子被甩在地上,里面零散落出几根干瘪地烟草,不过风一吹,中间相连的地方就断了去。烟盒就这么张着嘴巴,绝望地看向来路的方向。

晏淮左驱车经过的时候,天色都已经要晚了下来,东月逐着西阳,贯穿荒野的公路起伏之间好像要将路上的一切都吞进去咀嚼。

心情不算太好,晏淮左本来想来赶个热闹,没曾想这通往夏延的路是越走越崎岖荒凉,植被也渐渐败给了砂石,窗外的景色都漠了去。

鸟不拉屎的地儿,连个休息站都找不到。

晦气。

想着想着,一个小黑点出现在了晏淮左的视线里。一开始他只觉得是自己开太久了眼花,仔细辨认才发现那儿好像还是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