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淮左降慢了速度,随着距离的迫近那个小黑点也慢慢清晰了起来,一辆极其风骚的黑色悍马蛮横地霸占了他的视野,依靠在车头处男人只甩给他一个背影。
悲壮。
虽然是有点奇怪,可晏淮左怎么看都觉得自己能从那个嵌入整片公路漠上的背影里读出一股子悲壮的感觉,仿佛下一秒那人就要就义了去。
可能实在是穷山恶水之地,层层红岩堆叠起来把人都能送到那个高度。
“嘘吁~”晏淮左停在旁边,摇下窗户吹了个口哨,这个位置刚好能看到杜牧之的侧脸。
杜牧之却没有动弹,甚至什么反应也没有,要不是起伏的胸脯作了呼吸的证据,晏淮左真感觉自己得原路返回叫个救护车来。
风突然起得大了,在漠上扬起的红褐的尘沙把冷月残阳都搅和在了一起,封闭的山谷猛然裂开,大风无休无止地刮进两人之间。
杜牧之好不容易才凝在眼角的一颗泪珠子还没来得及润一润干裂的唇角就这么轻易地被吹散了去,悄悄地,谁也没看到。
那是风最后的温柔。
“中国人?”晏淮左好心把杜牧之载上自己的车,还给他递过去了一瓶水。他眼瞧着杜牧之唇角已经干裂出来一个小口子,零星的血迹都没有擦去,就这么殷在杜牧之的唇缝间。
倒是和远天那一抹如血残阳铺就的线一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