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山长闻言,神色终于彻底松动下来,“你能这样想最好。”
他之所以过来堵住容景,就是怕他要么为了维护祖先对林霄出言不逊,要么为了自己的科举路顺畅大力批判容颐失了气节。没想到容景聪明的避开了这些,可谓进退有度。联想到他报名那日的表现,贺山长更是觉得此子若是能顺利过了林霄那关,日后必成大器。
他叮嘱道,“你且把礼节做到,剩下的不必强求。”
“学生多谢山长教诲。”
告别贺山长之后,容景不再耽搁,立刻离开了崇明社学。往锦州城的州学奔去。幸而锦州城的州学离崇明社学不远,步行也只需一个时辰不到。容景赶到的时候,正是日上三竿。
县学、州学、府学与崇明社学这类私塾之流不同,属于官办学校,里面的学生至少是童生,基本都是秀才,甚至还有举人。除了给学生上课外,官学对学生更多的是管理,如按期考校,纠察他们的日常言行。所以不少学生在规定的日期里会在官学度过,其余时日要么去私塾要么自己看书。锦州城的州学中,就有几个秀才是崇明社学天字班的学生。
锦州城的州学比崇明社学更大更气派。容景深吸几口气,收起心中的紧张,走到一个门房面前,拿出林霄给她的名牌,恭敬道,“这位大哥,我想求见大宗师。”
说罢,她紧张的看着门房,等待着回答。怎么说呢,这种感觉,就像前世等待面试通知时的心情一样。
门房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没错,十岁出头的男童,穿着粉绿的长衫。还带着学政大人的名牌。应该是学政大人口中的学生没错。
只是,只是这小童长的也太俊了吧,根本不是学政大人说的歪瓜裂枣……
算了,许是学政大人本就不好看,故对美貌的人格外苛刻罢了。门房收起心中腹诽,将容景带进州学,七拐八拐之后来到了一处清幽的院子。
“学政大人现在不在。你且先在此处等候一会儿。”门房说着,表情变得怪异起来。他走到廊下拿起一根扫帚,递给容景,“学政大人说了,反正你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做点事情。”
“把这院子打扫干净。”门房说完,尴尬的离开了。
只留下一脸懵逼的容景看着满院子落叶。
此刻虽然是仲春,但院中种了香樟、黄桷这类春天掉叶子的树。昨晚又是狂风骤雨,现在的院子中满地落叶飘零,狼藉不已。
容景歪嘴一笑,很好,林霄这是故意给自己下马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