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生,短短地爱过一个人,却长长地恨着一个人。
他回忆短短的爱,回忆长长的恨,想着,怎么哪里都千疮百孔啊。
那时凭借一股报仇的决心、无辜的委屈,冲破枷锁、牢笼、束缚,一步步走到今天,一步步看到他恨的人终于失去了一切。
他都得到想要的了,为什么他依然这么难过呢?
白攸被推了出去,推上了疾来的救护车。氧气面罩接在他的脸上,他紧闭双眼,没看到靳赫铭的那一跪,也更没看到靳赫铭流下的泪。
他把自己向鬼门关猛推了一把,只希望靳赫铭能好好悔过。
只是他不确信,靳赫铭是否真的有悔?
靳赫铭说得对,他和靳赫铭之间的博弈,他再怎么不认输,输的那个人也是他。
“白攸!”
“白攸”
“白攸……”
男人跪在地上,将腕上的手铐砸得响。他握紧拳头捶起地板,一声声地门响。
靳赫铭埋着头,几乎要磕在地上。他的双眼痛苦紧闭,泪水肆流,滴在地上,湿出了有棱有角的晕圈。
白攸,他的攸攸,到最后都在恨他,都在盼着他死?
他嘲笑他如今的一败涂地,逼勒他为什么还没有赶紧去死。他痛陈他们的过往,伤痕累累,全无半点留恋,满心满眼地只有决绝。
他怨恨白攸的倔,怨恨白攸的不知好歹,不识时务,高高在上,目中无人,他怨恨……他怨恨的那些最终还是向他倾斜,浇在他的头上,昏胀欲裂。
如果攸攸死了,他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他回来,不正是与白攸一同赴死的吗?
证据确凿,靳赫铭的案子没有那么多地来回牵拉就判决了。如白攸期盼的那样,靳赫铭锒铛入狱,真正地垮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