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车辆前方道口,出现一个鲜红的停车让行标志;
想象自己在标志前刹车停下,然后让自己的思维大车换一个方向开;
用其他想法填充这个新车道。
那,想点什么呢?
消毒水的味道从身后再度蔓延上来,隐藏在其后的晦暗回忆如附骨之蛆,要将他困死在老地方。在那里他孱弱得可鄙,又孤独得可悲,只有一个很旧的小黄鸭漂荡在冰冷的水里陪他。
他的眼珠子在房间内徒劳地转动,想在幽暗中寻找点什么。
随便什么。
没来由的,男孩的手指探向他胯下的画面在脑海中一闪。
手指这样白净,像有一道亮洁的光照着。
他在鲜红停车标志下堪堪刹住车,换道,逃亡一样地朝着那道光驶去。
他的手探进内裤里,反反覆覆地回想男孩进门后东张西望害羞的眼睛,绯红鲜润的双唇,干净淡粉的指甲,和几乎触摸到他的指尖。
没有开灯,他面无表情,在黑暗中沉默无声地动作着。
欲望像是一条没有出口的地下河,裹挟着沉寂多年的淤泥,混浊地流淌在毫无光亮的地方,亟待一场孤独而压抑的宣泄。
第二周他又见了男孩,却没有做什么。
好几个月时间,他来往于医院和酒店。他像一辆老车一样,失去了某种动力,只是在深夜重复机械而压抑的自渎。他知道不正常,可是无能为力。
只有男孩来的时候,他的鼻腔里不会闻到消毒水的味道。他们会安安静静地说话,或是各做各的事。走之前他会凑到男孩脖颈嗅一下,让混合着清爽发丝与颈间淡香的味道,能在鼻间多留存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