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度痛苦之际,顾绯书脑子都在嗡嗡作响,他唯一听见的只有耳廓充血的哧哧声,还有那狱卒一遍遍强调的“季御史”三个字,其他一概不闻。
痛到深处,令他辗转煎熬的,甚至只剩季御史这三个字了,连那狱卒的脸都快记不清,却还深深记得季御史。
是他,是他这样残忍的对待我,是他纵容手下对犯人实施虐待。
——都是他!!
等到狱卒发泄完的时候,顾绯书早已奄奄一息,狱卒这才慌了神,急急忙忙想办法将人从监狱扔了出去,好在顾绯书非太子母家主要分支,枝枝节节的早不知道隔了多少代亲戚,罪不至死,株连九族也株不到他头上,就算少个人也不会被发现,因此这才逃过一死。
但这并非幸运,他在这大狱里几欲去了一条命,肩负上整个顾家最后的希冀。
逃亡路上,他投奔了同样被惨抛皇城的沈韫。
一个阶下囚,一个丧门犬。
往事的吉光片羽在脑中飞掠而过又迅速消失,顾绯书目光幽深暗沉,他低垂着眸,眼中晦暗神色并未让沈韫看见,他刚启唇准备说话,肩膀就先被沈韫友好地拍了两下,“你有数就好,那我就提前恭喜你中状元了。”
“不用送了。”
沈韫话音未落,人就已经到了门口处,再一眨眼,他就已经纵身消失在了宅院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