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在墙上的电视还在播放《明月赋》,正是一场武打戏,全是远景,特写的时候只给宋寒清的脸,或是只拍身体,这种时候,燕惊秋就知道镜头拍的其实是梁鹤洲。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等这个片段放完,脑袋还钝钝的没反应过来,本能往下摸去,才发现睡裤一片湿濡。
原来是一场旖旎的春梦。
但水乳交融带来的快感仿佛仍残留在身体里,食髓知味般,下身又半勃起来,血液还在情欲里燃烧,四肢倦怠。
他蜷起身体,去摸身旁冰凉的枕头,再度闭上眼睛,像一个收藏家在起火的博物馆中奔跑着,试图抓住一切——梁鹤洲的眼神,低语,喘息,呻吟,绷紧的腹肌,微微仰起的头,或是下坠的腰和挺起的臀,他想要把所有的画面和声音从毁灭中拯救出来,好好保存。
可是不过是徒劳,清醒过来后,再怎么去回忆梦境,也朦朦胧胧的,记不真切了。
电视里开始播放片尾曲,他坐起来盯着看,直到抓住一扫而过的梁鹤洲的名字,才下了床。
刷牙的时候,他接到了宋寒清助理小许的电话,催促他在晚上七点之前将手表送到指定地点。
挂断后手机屏幕上弹出一串地址,他点开,发现是城郊的一条公路,周围连一家商店都没有。
不过是交个手表,去这样荒无人烟的地方,像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似的。
他合上手机,洗漱完换好衣服,走去店里上班,终于将那只劳力士从盒子里拿出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整个表盘全碎了,表带成了三四段,拆开来,里头还浸着水汽,表针松动,面目全非。
他嘀咕着,早知道该多收些钱,不情不愿地拿起了镊子。
晚上六点,没顾得上吃饭,他叫了出租车赶过去那条公路,半路上忍着眩晕,下车后再也忍不住,蹲在路边吐得昏天暗地,等了十多分钟,一辆车子缓缓靠近,在他面前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