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人无一发声,在一阵令人煎熬的沉默中,呼尔思被推出来,几个战友围在旁边,全都在哽咽。
颜寂目送他们远去,转头低声对姜潜说:“辛苦。”
姜潜摘下手套,低头掩去神色。颜寂依然站在他身边,没有离开。
他忽然把手套和口罩攥成一团,黯哑的声音毫不成调,“他很可能撑不过去。”
“这里的医疗设备我没办法”
“姜潜。””颜寂下颌绷起,喉结不停滚动,吐息道,“你尽力了。”
姜潜的两颊滑下泪水。
“这就够了。”
颜寂说得仓促,最后一个字淹没在沉重的呼吸里。
凌晨五点,呼尔思失去生命体征。
颜寂站在医疗区出入口,遥遥望着哨岗处笔直站立的背影,战士背在身后的那杆枪枪口朝上,盛着一颗光芒微弱的启明星。
凌晨五点十三,姜潜宣布呼尔思死亡。
走廊深处传出压抑到极致的哭泣,颜寂微微侧身,指间夹着的家属通讯录不小心掉到地上。他低头去看,停顿了足足几十秒,才缓缓蹲下,拍开封皮上沾染的灰尘。
当他再抬眼,看到昏暗的晨曦里,庄忖羽从里面跑出来,缩到外廊最靠边的角落,缓缓滑坐下去,把头埋进膝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