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缪仓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
睁眼的一瞬间,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在梦里的那间教具室,还是在疗养中心的某个诊疗间。
他无意识摸上了缠在右手上的纱布,缓慢转头环视着周围。
在转了一百八十度之后,对上了季文文的目光。
一时间,两个人都没有移开视线。
缪仓张了张嘴却仍旧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季文文表情没什么变化,在缪仓微垂下眼后翻了个身,拒绝交流的意思十分明确。
头顶的输液瓶逐渐见了底,他蹭着枕头坐起身,看着液体平面一直降到瓶口才低下头,不知道该做什么似的来回摩挲了一下压着针的医用胶带,而后慢慢揭开了胶带,拽出了输液针。
看着针孔处冒出的血珠顺着手背流到指间时,他才猛然吸了口气呛咳了起来,眼里的茫然散去,像是终于从一个空茫的梦里醒了过来。
原来,他的应激源不是尸体,而是,死亡……
他将胶带按回原位,压着洇出红色的地方止血。
呼吸比平时略微急促了些,缪仓半闭着眼,梦里的记忆跟着延续过来,填补了脑中的一片空白区域。
那天跟今天一样,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只知道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医院了。
唯一不同的地方在于,上次醒来的时候,他忘了在教具室里的一切,而这次却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