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不好?”
“味道不错。”
阿尔弗雷德咬了一口三明治,熏肉过于咸了。君特啜饮果汁,小声说,“我撑得厉害。”
“这样才对,你的气色看起来……健康。”
君特笑了两声,“护士就像动物园的饲养员。”
“那你是什么?”
“我当然是动物园的动物了……”他好像喜欢玉米粒,用勺子挖了几颗填进嘴里,“之前很多人非要见我,还要合影,闹得不可开交。斯托克博士气疯了,我听见他打电话跟什么人吵架。后来我就搬来这里……唉,这里甚至没有可以散步的地方……”
君特垂着眼睛,继续挖玉米粒。他的头发落在耳边,窒息感回来了,阿尔弗雷德喃喃,“你剪头发了?”
“是啊,”君特摸了摸鬓角,“在两位尽职尽责的士兵持枪监督下,一个熟练的理发师给我剪短了头发。我请他剪得更短,他不理睬我的建议。在萨克森,士兵不能留这么长的头发,违反军纪的下场是剃光头——我的同学就被教官剃过。”
“你这样……”
君特的头发是金褐色,萨克森人最常见的发色。那位理发师给他剪了一个时髦的发型,令他的脸显得愈发柔和。
“很适合你。”阿尔弗雷德说。
过去,面对情人时,他能吐出一连串赞美之辞,即便并不发自本心。然而坐在君特身边,他搜肠刮肚也找不出一个形容词,只得重复一遍,“……很……适合你。”
“适合吗?我喜欢剪短。”君特吃完了玉米粒,愁眉苦脸地研究那杯布丁,“我姐姐回信了没有?”
“还没有。”
“她说不定生气了,她总是生我的气。她骂我不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