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有个模糊的铅笔印记,君特凑过去,脖子上依然缠着围巾。阿尔弗雷德说,“我妈妈对我爸爸没好感,她肯和他结婚,纯粹是因为他的出身。她看不上我爸爸的一切爱好。记得很小的时候,有次他俩吵架。我坐在一张高大的椅子上,盯着他们。吵了很久很久,我肚子饿了,想找点吃的,结果头朝下栽到地板上,根本没人发现。我自己爬起来走出去,遇到我舅父的秘书,他抓起我大叫,爸爸急匆匆跑过来抱住我,原来我跌破了脑袋……”
“好可怜。”君特说。
“后来他们就离婚了。”阿尔弗雷德带着君特去下一个房间,“我爸爸安静了,我也安静了。我很想念他,偷偷去见他,回宫就要挨骂。妈妈和下一任丈夫结婚了,有了新的孩子。我喜欢我的弟弟妹妹,但我讨厌母亲。十一二岁时,我夜里偷偷翻墙跑出宫去,在街上溜达,抽烟,学脏话。妈妈气疯了,用戒尺教训我,我干脆变本加厉——你猜,我干了什么?”
“离家出走?”
两人走上二楼,来到一个大房间门外。“这是卧室。”阿尔弗雷德打开门,君特站在门外,看了一眼华丽的床幔便往后退了一步。阿尔弗雷德领着他继续前行,来到书房,书房里摆着沙盘,君特看向沙盘,低呼道,“这是……”
“马恩河。还记得吗?”阿尔弗雷德抓起沙盘里的一枚小红旗,顺手插到一个小丘上。“说回过去吧!——为了报复我母亲,我偷东西,小偷小摸。偷同学的尺子,把看不顺眼的家伙的书丢进水池。校长拿我一点办法也没有。妈妈打我,骂我,越打我越起劲。后来,终于有一天,我溜进她的房间,打开抽屉。我偷了总管的钥匙。”
“我偷了一枚戒指,”他伸出手,“就是这枚。”
“啊,这是你的家族戒指。”君特笑了,“我没收过!它的宝石很好看,我戴了一下,每个手指都不合适。”
“太大了?”
“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