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拒绝履行。我是被从监狱里带走的,不符合‘战俘’的定义。”
“这是狡辩,冯·维尔茨伯格元帅。”
“我不是贵族,不必用‘冯’的称呼。”
“按照萨克森的军事传统……”
“唉,”君特叹息,“我家乡附近有座山就叫‘维尔茨伯格’。我怀疑八百年前我们一家就住在那附近了。这个姓不算很动听,小时候我希望有别的姓,像‘海边’之类的含义就很美妙,对不对?”
“‘维尔茨伯格’也十分美妙。”阿尔弗雷德恭维道,但他不确定他的语气是否真诚,于是补充道,“海边嘛,好是好……你喜欢海吗?我总觉得大海太广阔,太荒凉了。安格利亚没有特别漂亮的海景,大海在冬季是灰色的,海浪推搡冰块,就连沙滩也冻僵了……”
“正由于海洋的广阔和荒凉,我才喜欢在海边转转,让脑子停止转动。望着海面时,我什么也不想。”君特说,扭头看向窗户,“灰色的海?我家乡的海在冬季也是灰色的。父亲牵着我的手看那些冰,他的手很热。父亲告诉我,海的那边是另一个国家。我问他,能不能坐船过去?他说可以,但他从没去过。”
“要是父亲知道后来我胆大妄为……”
他的惆怅让阿尔弗雷德的心脏缩紧了。“他会理解你。”他结结巴巴地安慰道,“我想,他会的。”
“这可难以下结论,阿尔菲。”君特笑了,笑容点亮了他的眼睛,“我父亲是最传统的萨克森军人。海伦娜完美地继承了他性格中的坚韧,但坚韧有时意味着,”他拂开额前的头发,“——用安格利亚语怎么讲?”
阿尔弗雷德迅速地抓住了要点,“一根筋。”
“对!一根筋。我看他会让我和邻居的大儿子结婚,满十八岁就去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