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展思有片刻的恍惚,捉摸不定的问题从他脑海中跃过去。可是单持白拍了拍他的肩膀:“擦差不多了,空调开着吹干吧,我们出去吃个晚饭。”
他像一团一团的云,刚汇成迷茫的样子,就被单持白轻轻地拍散了,他躲过一次大雨。
他们住的地方附近是一片很热闹的商业区,勉强算现代化的风景。从商场地下一层层逛到顶,刚吃饱的饭也消得差不多了。
顶层有家杂物铺,窄窄的一道木门掩着,留一个很小的方形窗子,昏黄的光透出来,和周围明净敞亮的门店迥然不同。林展思兴致勃勃,推门的动作很轻,风铃声像恋人絮语。
他们下意识地将音量放低,交谈落在耳边。林展思无意间抬头,旁边有一块落地镜,两道身影重叠在一起。
他抖了抖,像针刺,不持续的短暂痛觉,只不过吓了他一跳。林展思慌乱地低下头,恍惚有些听不清单持白在说什么。
等他反应过来,单持白已拿着一台一次性胶片机,往角落收银处结账了。
近两年胶片机的风潮刮得厉害,没摸过也总有些耳闻。五六块钱一张的照片,用长久等待凝结的心意,显得每一次快门声都弥足珍贵。
可是单持白却请店员帮忙拆了盒,连店门都没有出,就先快速地为林展思拍了三张照片。
快到林展思没反应过来的抓拍,闪光灯吓了他一跳,或许第二张照片能拍出他的迷茫神色。
只不过用完这卷胶卷也需要时间,哪一瞬间被定格,是很久之后才会被解答的问题了。
胶片机的拨轮向右,牵着胶卷和时间一并跑。剩余张数跳到0的那天,恰巧是七月末,单持白的实习刚跑到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