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空着的手紧握成拳,青色的筋脉突出跳动着,可即使这样,他拿着东西的手依然是轻轻柔柔的,好像一丝痕迹都不舍得在上面留下。
周傅年看见了,那几乎快被宋竞卿自己捏碎的手骨。他看见宋竞卿眼底好像有一层薄雾,可当他认真想看仔细时,却只能看到对方偏执的矛盾挣扎的眼神。
周傅年心软了。
他缓和了神色,妥协地温声道:“我不给别人,自己洗,给我吧。”
周傅年说完,也不等宋竞卿了,自己倾身去够他的手,那棉柔的黑色布料轻飘飘地就从对方手里扯了过来。
宋竞卿的手迟了两秒,才在虚空中轻轻抓了一下,仿佛在挽留什么。他垂眸看向自己空空如也的手,眼中阴鸷翻腾。
周傅年拿着脏衣服开门,门外却人影也不见一个,那大娘等了半天,早就无语地走掉了。最后除了那件衬衫和贴身衣物外的其他衣服,还是宋竞卿洗完澡之后一起送过去的。
令周傅年意外的是,宋竞卿的入睡时间竟和他差不多。他知道现在的年轻人熬夜是常态,早已计划好和宋竞卿说明,让他不要为了不打扰到自己而勉强了。但临到睡点时,宋竞卿却比他还先一步上了床,与他道了好几声晚安。
这是周傅年从小到大,第一次和他人在同一个房间里共眠。他本以为或许多少会有些不适应,但隔壁床传来的同款沐浴露的清香,却格外好闻。
他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睡梦中似乎遇见了一个小小的身影,那身影有着模糊的面容,像一层雾气蒙在上面,看得不甚清晰。
隔壁床本该睡着的人却在他睡去的瞬间便轻轻张开了眼睛,在黑暗中静静地凝望着他,眸光流转中有纠缠不清的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