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乖,去客厅等我,我洗把脸就出来。”
“真的?一会儿出来?”
“嗯。”
“那你快点出来噢。”
“好。”
随后门外便是一阵逐渐远去的脚步声。
时骆喘口气,关上水,压下马桶盖在上面坐下,脸埋进手掌。怎么突然又这样了,这他妈简直是敏感得过了头。
单是听俞北那样说就特别自责,是因为他出现才让俞北现在连个能够倚赖的长辈都没有。
温热浸润指缝,抓心挠肺的不安感如同重要的东西落在火车上被带走,再也找不回来那般。明明是他建议俞北接受留学,却不知道自个儿又在这患得患失个什么劲儿。
心脏像被人揪住朝外拉似的,痉挛地抽疼。他知道他在钻牛角尖,但也真的忽然间对以后很没底。
俞北正打起精神告别颓唐,踏入新生活;他不会拦住俞北,让俞北不去做对未来有益的事情。哪怕以后俞北反应过来后觉得和他在一起不值,或者选择别的路,甚至提出和他分手,他都接受。
时骆深吸一口气,重新走回面池前对着水龙头冲脸。
先陪他度过这段时间吧,看护他直到确认他真的振作,不再对生活无感。
时骆望向镜中的自己,一点点沾干面上的水渍,情绪跟着一点点变得镇定,也有了决断。
还得想办法解除当前的状态,提前适应没有彼此的日子,才对他俩都好;否则,两年无时不刻地担心与惦记,他还要不要过了?他也不想在这有限的一起的时间,原本在恢复的俞北被他的不安影响。
见时骆从浴室出来,俞北跳下沙发迎过去,上下检查着。
时骆扶住俞北,阻止道:“我没事。”
“真的?”俞北审视时骆的脸色,仔仔细细地看,眼眶一圈红红的,脸色也不太好,嘴唇似乎还被咬出了血,他本能地低头贴在上面亲了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