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树和费时宇没往河滩下走,就在沿河的人行道上停了下来。
费时宇从红色的大塑料袋里把各式各样的烟花和炮竹拿出来,在地上摆了一排。
“你买得还挺全面,”陶树也来了玩儿性,“哎,你说要是有人过来,会不会觉得咱俩是摆摊卖爆竹的?”
“要买咱们就卖呗,价格翻倍了卖。”费时宇严肃认真。
“可以的,资本的原始积累。”陶树竖了个大拇指。
他们先玩儿了摔炮和擦炮,往土里埋着点,往路边捡到的空易拉罐里点,点到后来,干脆在地上摆各种形状,点上头一个,就噼噼啪啪地爆一串儿。
陶树很快就被烟气燎得有点儿睁不开眼睛,坐在旁边的木椅子上不停揉着。
费时宇还站在炮仗摊子旁边,给陶树点了一排银色喷泉。
“快看!”费时宇穿着黑乎乎的羽绒服,带着顶黎桐翻出来的雷锋帽,笑得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孩儿。
也许是眼睛被薰得难受,也许是费时宇笑得太热乎,陶树的眼眶里漫出了眼泪花儿。
天上的烟花突然密密麻麻地炸起来,响声连成一整片。
陶树在这个平静又熟悉的小县城,和自己最稀罕的这个人,度过了他们人生中第一个相逢的春节。
如果可以,陶树想要和他一起,度过余生中每一个春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