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昨天赶飞机时在便利店买的全麦吐司没有吃完,他凑合着蘸了些果酱勉强填饱肚子。解决完饱腹的需求,才九点不到,刘特也还没来接他,趁着时间还有盈余白辞把该洗的衣服洗好挂好。

也是非常恰好的事,他刚把最后一件衣服挂在杆上时,刘特的电话就来了。“下来吧,我们出发。”电话里头说道。

白辞简单地回了句“来了”,戴了口罩和一顶黑色渔夫帽出了门。

一瞧见他又全副武装,刘特无情地吐槽道:“你的超话过会儿又要因为你戴帽子而闹腾了,可长点心儿吧。”

“过会不是要做造型么,我懒得弄头发了,用帽子遮遮。”白辞答道,此刻手里也没闲着--对着后视镜把压至眼前的刘海拨至两边,防止戳眼。

“哦…对,过会儿和你差不多同时间拍照的有个小孩--是叫顾止吧,是现在圈里的人气歌手。这次也是当导师来的,你应该看过他资料了吧,等下最好和他客气客气,提前有个互动。”刘特专注地刷着微博里的美食vlog,头也不抬地吩咐白辞。

从自己经纪人嘴里首次听到“顾止”这个名字怪别扭的,所谓老人言里的“怕什么来什么”,白辞最近可算是体验明白了。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他敷衍着点了点头,也没管刘特看没看见。

“哎,你别说,那孩子走的道和你还蛮像的,应该是你会欣赏的类型。”刘特冷不防冒出的一句话差点把白辞给噎到,白辞煞有介事地用手背挡了挡失态的样子,干巴巴地说:“这样啊,蛮好的。”

见他聊天的兴致不高,刘特单纯以为白辞是最近奔走有些耗神费劲了,便不再找话题,歪打正着地解了白辞直·逼头皮的窘迫。

白辞其实打心底蛮敬佩做站姐的这群小姑娘们,每次艺人有什么活动的时候,她们都得扛着“短炮长·枪”跟着艺人来回地跑。

他的站姐不多,从他出道直到现在还算有了知名度以来,好像一直都是那四五个,所以尽管不知道她们的名字,但人脸他总还是分得清楚--今天来的两位站姐是他最熟悉的。

艺人和粉丝之间看上去是有很大隔阂的,一个在荧幕里,一个在荧幕外。但站姐作为如此一种比较特殊的存在,稍微地打破了这所谓的隔阂。而白辞作为一位大家都有那么点认识的歌手,比真正的流量歌手(六七年前的白辞属于这么个状态)少了些偶像包袱,再加上他这一旦熟了就忍不住跟人唠嗑的话痨天性,因此一来二去熟稔后,白辞每次和她们见面时总会聊上几句。

“昨天机场怎么没看见你们俩?”白辞的帽檐遮了他的视线,他也不兴抬高些,就略仰着脸瞅前面的镜头,问道。

齐刘海的站姐答道:“昨天老板不让请假啊,谁让你不挑个周末回来?…帽子可以弄一下吗,看不见你眼睛了。”

白辞还没说什么,旁边扎着高马尾的站姐道:“他今天肯定是没弄头发。”话落,挑衅地瞥了白辞一眼。

“这段麻烦剪一下。”白辞心虚地用手机圈成拳挡在鼻前,吩咐道。

刘特难得见他被人怼得无语住的样子,递给两小姑娘一个赞许的眼神,他那眼神给得忒有灵性,惹得白辞忍不住肘他一下。

“我也还是有偶像包袱的,好吧。”白辞庆幸自己戴着口罩,说这话时佯装若无其事地摸了摸后脑勺--不对,是帽子。

两个小姑娘闻言又发出一阵止不住的笑。

她们只管笑,白辞很认真地与她们解释:“过会儿又要弄妆发,我省得去吹了。况且,我不太会整头发,至多把刘海吹成个括号。”

“是爱心型…您真得是直男癌晚期了。”许萄听不下去这位老干部的耿直发言,笑道。

“别别别…我可不敢认。”白辞用手背遮遮眼睛避免尴尬,很配合地开了自己戏精的发条。

许萄和沈颖调好镜头,道:“行了,不跟你开玩笑了,对着我这看。”

“小心前面…看路。”白辞见后面是台阶,提醒道。

很快到了拍摄地点,为了防止物料提前泄露,许萄和沈颖关了相机,目送白辞挥着手进去。

“他这个人…真是有些别人难以捉摸的幽默在身上的。”沈颖回看着手中的视频,感慨道。

许萄非常同意小姐妹的说法:“这也是我们那么喜欢他的其中一个原因。”

白辞随着前来迎接的工作人员进了化妆室。

“老师您先化妆,过会儿小张,就化妆师,会带您去摄制棚的。”

化妆师小张是位染着酒红色头发的姑娘,发尾卷啊卷的,打扮地很摩登。白辞瞅见她狭长的眼线,以为她应该是女强人那一挂的,结果聊了几句后发现她意外地好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