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抬头,高手正站在井口,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他穿着洗得发白的大褂子和一条特肥的工裤,逆着光站着,双手抄兜儿。后来他告诉我,我当时很像他家以前死的那条没有杂毛的白狗。
但他没伸出援手,可能知道我是个大麻烦,沾上了就得倒霉一辈子。
朱丘生,我叫他,朱丘生。
他没应,像个哑巴,或者聋子。只两根腿挪了下重心,像是为了看热闹看得更舒服。
救救我,拉我上去,我说。
他还是没答复,又看了我一会儿,踩着一双破鞋走了。
他的脑袋慢慢离开井口那方天,我确定我哭了,这是最后一次拯救我小弟弟的机会。他在我的心里从“纵容暴力的从犯”变成了“救弟弟的稻草”,我急切地想他帮我,一个劲儿地哭。我的脑浆可能顺着眼泪流走了,我的脑浆一溜走,我就会不清醒。
朱孬蛋!我情急之下叫了他小名。
然后我怀疑我完了,朱丘生不仅不会救我的好兄弟,还会真正实践落井下石,让我这个刚上任的班长寿终正寝。
朱丘生的声音穿过来,居然没有被井壁吸走。
鬼叫什么,他不耐烦地说,却也没有多生气。
我是去拿绳子拖你,傻der。
第3章 孬蛋起源与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