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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干脆利落地说,再系。

他把裤子提起来,裤腰大得足够装得下一个半他,我看到他的细布条裤带上有一圈的死结,显然是从前报废的,它们张牙舞爪地伸出手,他的腰上长了一排的兔子耳朵。

但每一次打结都会让布条耗费一点长度,他使劲地往腰上勒,吸着气,我看到他扁平的肚皮上被勒出蚯蚓一样的红痕。

再勒你腰就断了,我说。

他好像对自己的失败很窘迫,闷声闷气地说,没事。

不勒断你一坐下也得崩开。

我从茅房里跑出去,跑到教室里翻我的小书包,在书包最下面翻出了我用红绳系的钥匙。办法总比困难多,我用削铅笔的小刀把钥匙项链剪裁成了手链,然后带着富裕的红绳前去救驾。

朱丘生可能很感动,但他不好意思说,他复杂地看了我一眼。

我还以为你跑了,他说。

那他的腰和屁股总有一个要牺牲,这实在是太不仗义了。我说,这怎么可能,我为你两肋插刀。

然后用红绳接上了细布条,在他裤腰上端端正正系了个蝴蝶结。

他说活扣不行,活动活动就容易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