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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把照片收起来,就觉得后面有人碰我头发,一转头发现是张源那崽子。他好像突然吓了一跳,小心地问,哥……你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我没怎么啊。

他指了指我的眼睛,这里。

我手一摸,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了满面的泪。我是不爱哭的,总觉得流眼泪是件无用且丢人的事,但是一想到朱丘生,就会莫名其妙地变成林黛玉。

想家了,我回他。

张源转头静静的看着我,没说话。他的鼻子很挺,长得有点像我哥,但是只有一点点像。我不自觉声音放得温和了点,你有什么事吗?

我想跟你说头发擦干了再睡,不然对身体不好。

这孩子可真啰嗦,我想,但是也挺热心的。我朝他一点头,拿起毛巾继续擦头发。张源问我,哥……你刚才,是在看嫂子吧?

什么?

他小声说,我看得出来,你看照片的时候,眼神就不一样。

我在嗓子眼里轻轻地“嗯”了一声,说,你前嫂子。

前嫂子?

对,分了。

张源腾一下坐起来,为啥啊?

我看着他,目光很坦荡荡,他要结婚了。

我想起几年前宿舍的观影活动。社会大哥说要了解下社会百态,所以选了《断背山》。他们看完后很感动,但不久就忘了,我一个人怅然若失了好久。

“我希望我知道该如何忘记你”,我想,但我真的忘了你的话,我又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