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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马有失蹄,那天晚上我开始发热,浑身滚烫,给青弛都烫醒了,我们不敢通知教官,不然就是用高压水枪来个物理降温。

我烧的迷迷糊糊,只感觉头上冰冰的很舒服,之后青弛在我耳边嘀嘀咕咕说了什么,我没听清,快凌晨四点那会儿我退热了,浑身跟水洗一样,没力气又难受,还饿得慌。

这时青弛不知道从哪儿整了盅鸡汤,宿舍八个人,六个人拿着水杯装着汤蹲水泥地上,龇牙咧嘴的也不管汤有多烫,就往嘴里塞,在戒断所这可是难得的荤腥。

“我姥姥说生病喝鸡汤好得快。”

台灯微弱的光下,青弛稚气的脸被打了层柔和的光晕,看起来温柔又可靠,我就着他手里的勺子喝了两口汤,也不知道是年轻免疫力强还是鸡汤确实有神效,我第二天就全好了。

戒断所每天早上会跑操,我是跑完操后才发现青弛不见了,沿途问人也没得到答案,可能刚刚天太黑这小子偷懒离开了跑步队伍?

快到中午,我才在操场挨着围墙的废弃厕所找到他。

厕所臭气熏天。

他那时跟只狗一样蜷缩在地上,上半身皮肉跟焦炭一样和衣服粘连在一起,脖子被钢丝勒进了肉里,一条铁链挂着钢丝上另一头被拴在旱厕旁的门栓上,身下湿了一大片地不知道是血还是什么。

死了吧。

我甚至第一时间不敢上前。

直到那双弯弯的双眼冲我眨了眨,我才跑过去抱住他。

他浑身好湿好凉啊,那会儿是冬天,早上晨雾散去气温骤降,我好像抱着个冰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