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脚最便宜的墓地一偶埋着我爹,那会儿新妈妈跑了,我奶和我兜里比脸干净,我俩捡了三个月垃圾四处求人,才终于在我爹尸体发臭前给埋进地底,为此我奶在雨天摔了一跤,股骨头坏死了,瘸着走完了后半生的路。
往上点,是我记不清脸的老妈的墓,她一直活的挺潇洒,那个年代和外国人结婚的还是少数,为了爱情她奋不顾身远走他乡,回来时是一盒骨灰和她男朋友给的一点丧葬费。
我有些记不清他们两墓的位置,于是一个墓碑一个墓碑找过去,待看见墓碑上孝子季轩四个字时,我就知道找对了,然后把买来的香烛纸钱摆上,现在不准在墓园烧这些,我只能摆着,也算上过了坟。
再往上走,就是上十万一平的墓地,我奶占了四平米,也算空间比较大吧,这块墓地也是我借钱买的,想来她孙子也没啥出息,工资也低,能力有限。
“奶,你也知道我什么能力,让你这些年住的不安心了,不过你放心,现在这块地的钱我还清了,还交了七十年的托管费,不是我不想多交,他们最多只收七十年的,也不知道这地方能不能经营七十年。”
我在墓前摆了水果鲜花,还带了些泡萝卜,我小时候这也是个美味。
等到天色漆黑,我才从墓园出去,骑着辆二手自行车,溜溜达达的路过当年那家戒断所,这里被改造成了养猪场,也不知道当年那群被改造的青年咋样了,我难得有些余力去关心别人。
正想着 ,一道身影嘻嘻哈哈跑了出来,是养猪场员工,我看见他身上某某猪场的标识下了判断。
这人举止怪异,一脸嬉笑冲到我面前做出解裤腰带的动作,等看清我的脸后又疯了一样尖叫,随即摔倒在地,浑身肥肉一颤一颤,五官痛苦的扭曲在一起。
我看着他脖子上的勒痕,再定睛一看,猜出了他的身份。
原来是那个教官。
我转过头不再看他,蹬着自行车走远了,尖叫声也慢慢没了。
回到家里,还没进门我就发觉里面有人,这点我也不意外,家里的钥匙青弛也有,并且现在还大咧咧挂在大门锁眼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