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舷不再强迫症地一定要把它撕到今天了,就让它停在那个时候吧,别让时间过到今天。
杨舷缓步溜达出房子,顺着原路下了山。
他沿着木栈道漫无目的地游荡,好在咸湿的海风还能抚慰一下他这个丢了魂魄似的人。
木栈道建在嶙峋的怪石群上,道旁的树也是在石缝中顽强生长的种,个个骁勇,张牙舞爪地伸着枝,仿佛再生得凶煞些就可以吓住海边的烈风。
杨舷的手机响了,在兜里嗡嗡直震,他直接无视,向海那边走。
又一个电话没打通。
尹东涵心如死灰地把手机摔到后座,一下瘫仰在车座上不说一字。
他一直引以为傲的镇静全然在这不足半天的时间内化为乌有。
“少东家,”司机从后座把尹东涵的手机拎回来,上车交给他:“你先别着急,冷静下来想想你这个朋友平时都爱去什么地方,或者他最近有没有说过什么特别的地方?”
特别的地方?望鱼山!
尹东涵松开紧抓着头发的手:
“去望鱼山,沿着海边的路走,记得开慢点。”
“好。”
天色暗了下来,原生的海岸线未经过多修葺,也没有花里胡哨的灯。黑色的断崖山兀立在破碎的海岸线旁,悬崖峭壁上没有护栏,只有嵌在山体上直通大海的铁步梯,锈迹斑斑。
杨舷在断崖山上放好琴盒,单拎着琴和琴弓,顺着步梯下到那块礁石上。
傍晚,上下天光,尽是一面浓郁的让人喘不上气来的幽蓝。
杨舷双目无神地面对着阴郁的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