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则远疲惫地垂下头,从他脸庞落下的手又紧紧攥住了他的指头,捏得他指尖发白。
“他们给了你什么?究竟是什么值得你这样?”
他不以为然道:“钱啊。”
对方缓慢仰起的双眼幽黑而深邃,“多少钱?我给你,我比他们有钱。”
裴令宣的发烫的心脏逐渐冷却,恢复如常跳动的频率,他劝解道:“你不要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
“既然你不肯说,我自己去找他们。”
“你非要来搞破坏吗?你硬要把事情搞到无法收场才肯罢休吗?”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倦怠,脊柱好似托承不起头颅,头重脚轻的眩晕感愈加明显。“你父母对你的期许,和你自己的理想,是拍出好的电影,你应该专注于工作,而不是跟一群沽名钓誉之辈勾心斗角,你最好远离那些趋炎附势的人,比如我。”
“那我能反过来问你吗?” 宁则远也质问道,“我是有多没出息,才让你这么看不起我?”
“明伽,你能不能成熟点?你以为所有事情都像故事里那样,掀翻桌子就能解决吗?我没有看不起你,是你看不起我。我不是不谙世事,要你为我遮风挡雨的柔花弱草,我是有脑子有能力的成年人,你愿意帮我,我很感谢你,但我不用你解救,你明白吗?”
“你一定要这么固执吗?”
“我就是这么固执。”
“……好。”尽管犹疑了片刻,但已经是妥协,宁则远放开了他的手,“你还有什么需要我为你做的吗?”
裴令宣决然道:“没有。”
他太累了,累到不愿多加思考,权当这就是结局。宁则远离开时并无异常,没有歇斯底里,也没有摔他家的门,那么这就该是结局了,如果止步于此,他们今后再见还能成为点头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