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诵班每人放在墓碑前一支白菊,垒起了一座小山那么高,是谁上来致辞的贺安清都没注意,人已死,给予多大的殊荣重要吗?而活着的那个也许还在医院昏迷,昨天在没有被告的情况下,军委特批秘密开庭审理,判决结果他已经知道了。
贺安清打着伞对着墓碑发呆,上面写着162-180,江珩几个月前才过了18岁生日,他记得江媛给他买了巨大的生日蛋糕,特意给他切了一块草莓很多的。贺安清不喜欢拍照,就没跟他们合影,现在有些后悔。
作为长辈和领导却没有保护好这个孩子,太失职了。
他抬头看了看躲在远处的容麟,手足无措地站在那,想来跟他说话,又不敢,生怕又惹他不高兴。
其实,容麟也只是个孩子。
贺安清突然很鄙视自己,利用这些单纯的孩子们,为他所用,为他卖命,都是满足他的一己私欲。
他想让唱诵班强大起来,想在军委有一席之地,在皇室有话语权,让贺平晏不再受制于宋陨,但是……
这一切都靠消耗、牺牲这些单纯而鲜活的灵魂而达成。
他可真是个卑鄙的小人。
想到这,不由地自嘲,宋陨没说错,他从小就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明明什么都做不到,却又怀揣着不切实际的理想,利用、操控这些爱他的人,无论是江媛,还是容麟,或是丰东宁。
仪式接近尾声,悼念者们陆续退场,他想过去安抚一下容麟,丰东宁却把他叫住了,说道:“皇帝派人来了。”
大概是死后授勋一类的,他跟随丰东宁去接旨,到了皇室用车停靠的地方,见到了王总管,两人寒暄了几句,王总管把他拉到一旁,悄声说道:“那日你走后,陛下可是大哭了一场。”
“所以他把整个倦勤斋的人灭口了?”贺安清已有所耳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