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换上了一身洁白的麻布套服,右开襟,腰侧有系带,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光着脚被推进了这间连胳膊都伸不开的房间。
与其说是房间,不如说是盒子,墙壁是黑色,天花板和地板也是黑色,没有外窗,门关上后连一丝光线都透不进来。
他站着顶头,躺下又伸不直腿,只有门的下方,有个能从外面推开的半圆形小口,像个老鼠洞。
那洞会定时打开,他只需要把一只胳膊伸出去接受注射,以维持代谢平衡,让他不吃不喝不排泄,但依旧能有一口气。
在这里,没有白天黑夜,他失去了时间的概念,只有无尽的寂寞,还有微弱的呼吸。
在第十三次伸出胳膊的时候,不安感突然袭来。
是不是要在这里一辈子?是不是永远不能出去?
他在盒子里声嘶力竭地大喊大叫,嗓子被喊劈了,像小刀剌过一样疼,但他的声音却丝毫不能传达出去。
后来他听到了高分贝的嗡嗡声,不确定是自己喊的,还是产生了耳鸣,他几乎已分不清虚实。
而孤独,仅仅是噩梦的开始。
也许是闹得太厉害,他发现墙壁似乎在收缩。
一开始他以为是错觉,但很快他发现站起来只能弯着腰,腿也只能屈起来才行。他抱着膝盖坐在地上,能活动的空间更小了。
他什么都看不见,睁眼和闭眼毫无区别,他也听不到外面的响动,除了自己几不可闻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