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低头望向自己,深青层叠的礼服上,锦鸡的长尾泛动着金线的粼光。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啧,是她最不向往的身份呢。
鉴于环境未知,对方具体身份待定,她这一身行动也多有不便,傅南霜没有离开自己原本的位置,听着门外脚步声渐近,沉下一口气。
见机行事吧。
片刻,扇房门被齐齐从外推开,带来一阵夹杂着水汽的清凉,但傅南霜没来得及吸上一口凉气,门扇又很快被紧紧合上。
她垂眼盯着榻前的一块石板,先是滑来一团边缘模糊的影子,接着便踏上一双皂靴,衣摆是绯色的,却溅上一圈了暗红的水渍。
外面下雨了。
跟着那红衣陛下一同进来的还有几个人,分列在那人身侧,似乎遵循着某种特定的队形。
而后,唱读之声响起,虽上了些年纪,但依旧中气十足。
“还请陛下和殿下共饮合——”
“不必。”
被靴子的主人生硬呵止,那唱歌似的语调卡在了嗓子眼儿里,只得原路吞了回去。
根据傅南霜这些年的社畜经验,她的老板刚跟隔壁组老板吵完架但又不得不开会的时候,就是靴主这种语气。
饱食过枪火,连打出的嗝都是硝石味儿的。
但她好歹知道了,自己现在的称谓是“殿下”。有个叫得出的title,在封建社会总之不是坏事。
但除她之外的人就没这么好的心态了。
众人噤若寒蝉,梁上的红绸似是都凝上了一层细白的薄霜。
静默良久,一个喑哑的细嗓开了口,有些紧张,但整体还算平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