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淞本不愿同旁人透露此事,毕竟说来也有些丢丑,可此番胸中气愤异常,面对的又是他想来信重的长姐。
他稍作思量,便拉着段琉到了院中,选了个无人所在的墙脚,半怒半怨地同她吐起苦水来。
“你当她几办宫宴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见那个人。”
“每次在宫宴之上,她都盯着那人不愿撒眼,若不是我替她遮掩,早就贻笑大方了。”
“我睁一只闭一只眼,想着顾全皇家体面,她倒是毫无顾忌,竟还想着把人家的夫人单独召进宫来羞辱。”
“我哪能放任此等行径,想着将人送走便罢了,可她竟还给我整出这种事端来,当真气煞我也。”
段琉一路听下来,未置一词,只若有所思地盯着段淞,眉梢浅挑,神色微妙。
“皇姐,你说说,若是没我这般宽宏的气度,她早不知被废了多少回了。”段淞忿忿,一脚踢开墙边的碎石。
“嗯,”段琉从善如流地点点头,“那你为何不直接废了她,再换一个皇后呢?”
清晰的质疑声传来,更衬得寝殿内阒寂无声,几乎落针可闻。
好巧不巧,这段氏姐弟占据的墙角,正是那个无论在外说什么,都能在屋内听得分毫不差的风水宝地。
王徊梧没有言语,因听得这等宫廷秘闻,不免神情局促,暗暗后悔自己今日为何没再坚持一下,早知如此就不该来。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忽,刚巧同榻上傅南霜的视线相汇在一处,尴尬之间,也没忘抛去一个理解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