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喊了三五声,他才悠悠转醒,满面不耐烦:“混混儿,什么事?”
“混混儿”是我的名,虽难听了些,但我就叫这个名。
我立刻变得恭敬,端上狗儿,请他老人家救命。
老狐狸说狗儿胎里不足,外加出生后营养不良,本来就身子柔弱。
而我那一棍子石破天惊,差点直接送它见了阎王。
如今只有三成几率能活,这普天之下除他之外,再无人有回天之力。我明白这是他拿乔之言,连忙作揖告罪,又许了他一百坛子好酒。
他这才施施然应允,给狗儿施针抓药。
一钱猫尾巴毛儿,三钱圣女果,一分二月二开的沾露水的梨花,二分人间帝王的胡须,以正月初七出生的新嫁娘的喜泪煎煮。这是药方。
一连治了三日,狗儿还是浑浑噩噩。第四日我方才巡山回来,听见人呼叫,说狗儿醒了。
我忙到狐狸洞里,一众族人已到齐了,站在床边,围着狗儿看。
它转着一对乌溜溜的眼睛看着我,也不说话,只会傻呵呵地笑。
不知是否是长生的代价,我族的狐狸数目从无变化。无论小辈们如何努力,也无一只幼崽出生。
青丘山上,最小的便是我的侄儿,但它距今也有一千零一十二岁了。
沉寂了几千年的青丘山,骤然来了生面孔,狐狸们无一不觉得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