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一波礼物在弹幕刷屏！直播平台最高金额的礼物是9999元一组，他一口气刷了一百组，也就是差不多一百万块钱，这个金额，就算是当红主播也得震动，更何况这还只是个小小的直播间！

“6666！”

“老板大气大气！”

“我靠大佬大佬！”

直播风气向来浮华，谁有钱谁大爷，此时刷了一大票震动全平台礼物的路人90844就连这个小号都显得闪闪发光，底下弹幕有调侃的，有抱大腿的，甚至连主播向土豪自荐的都有了，而路人90844却并没有理，只是打了一行字，明显是说给作为主播的程嫣然听的。谁会无缘无故给一个还没有露脸的主播刷这么多钱，程嫣然心里隐隐有了猜测，而也在下一秒得以证实。

“接电话。”

程嫣然接起电话，是沈熠的声音，冷冷的，透着点生气：“你还是不要做这个了。观众素质太差。”

程嫣然嗯了一声，挂了。

她刚刚没关直播，于是观众便听到了谈话的内容，一时间，弹幕陷入一片狂欢——

“垃圾主播营销狗？滚！”

“主播又跟金主打电话了？【滑稽】”

“主播骂观众素质差退订了。”

带着面具，隔着网线，没人在意对面是人是鬼，反正说话不用负责任，这就是一场网络暴民的狂欢。种种恶意辱骂里，程嫣然茫然地想，她难道就要这样，直播第一天就关掉直播，就像是无事发生？

而就在这时，她看到一条弹幕飞快跳过，被一众恶意的留言淹没，但浮光掠影，她也到底看清楚了这条弹幕的内容——

“主播加油，不要在意这些，我很喜欢你做的菜！”

紧接着，在恶语的洪流里，这个ID的主人“陈小陈”又发了一条——

“主播加油！”

就这么一句话，点亮了爷爷去世以来的颓丧心情。

程嫣然想，她可能太需要鼓励了，在重生的日子里，她做甜品，做私房菜，但她并没有迎来重生爽文里一波暴富，咸鱼翻身成为众人仰望的存在。可惜她的起点太高了，所以衬托着接下来的一切显得那么得平凡，一个豪门大小姐做菜这事儿也听起来那么搞笑——虽然有时天真可笑，但她却的确真真切切地努力过，她想要通过自己的力量去改变些什么。

她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起来，她拨通了沈熠的电话，组织了一下自己的语言： “我知道现在直播平台不够规范有些节奏不太好，我自己会请管理员净化弹幕的。”她说，“你之前说我软——我也反省了一下自己的确很软，现在我也自己在想办法变得强硬起来。”

“所以不要再给我刷礼物了，我并不领情。等下我把钱退给你。”

电话那边沉默了。好半天，沈熠笑了起来。他的笑如同蜻蜓点水，泛起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