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时候是暑假,空气中还有些热气,外面的行人都还在用手扇着风,但还是阻挡不了秦川那颗感到冷意得差点绝望的小心灵。
毕竟昨天这时候他还在家里chuī着空调和队友一起làng着飞,嘴里叫着“弄翻对面五只猪!”,手边是各种各样的水果和冰镇饮料,今天就这么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这么个小破车站,面对这么个他不知道要生活多久的小破县城。这么大的落差,让秦川憋着一肚子火给他妈张chūn华女士打了个电话。
毕竟要不是张chūn华女士给他爸chuī枕边风,非要让他在这儿来住什么老房子,得什么拆迁款,他也不至于被赶到这么个破地方来。
电话接通了。
那边似乎有点吵,还有人在说“诶诶诶!我杠了!”的声音。
然后他听见他妈说了一句“我去接个电话啊,一会儿再打”,椅子被推开,发出“吱——”地一声,接着电话那边儿不是那么吵了。
“喂,儿子,你到车站了没啊,到了自己拦一个出租车到老房子那边去,”那边他妈的声音顿了一下,听见那边儿大叫了声“诶!chūn华!胡了!”,说了声“谢了啊”才继续对秦川说,“虽然我跟你爸前几天去打扫过一次,不过这么久没住人了,你自己还是收拾收拾……”
秦川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妈就已经“噼里啪啦”地讲了一大堆。末了,她才问,“你打电话来gān嘛?”
“我就想问问,我能回来吗?”秦川坐在车站大厅等候室的椅子上,左手自然放到膝盖上,“这破地方看得我脑仁儿疼,那小破房子我肯定住得不舒服。”
“你在那儿也呆不了多久,就一年半载的时间,等什么时候拆迁通知下来了你就可以回来了。我都听人家说了,最多两年的时间,老房子那边儿就全要拆完,来修什么什么……新的工业园区。”
秦川想,就这破房子,百儿八十年前就开始在说要拆要拆,拆到现在也没开始动手,她这是又听哪个不靠谱的大妈传的谣言了?
啧。
好气哦。
“我听我以前好姐妹儿说了,就是你马上要邻居的吴阿姨,她说政府那边儿会不定时地派人来看,要是长期没人,家里也没什么生活气息的话,人家就要扣拆迁款,从一人二十万减成十五万!你就委屈委屈自己,等拆迁款下来了,我就把你那二十万给你,你自己拿去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