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晨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柳砚书戴眼镜了。
银丝掐的半框眼镜架在鼻梁上,闪着无极质寒凉的光。柳砚书不动声色,双眼藏在镜片后,隔着这层玻璃拒人于千里之外。
“师……”傅晨有点犹豫,声音小得连自己都没听清。
“请问有什么事吗?”他轻声问。
千万句话一下被卡在喉头,傅晨嘴唇蠕动两下,发不出声。
他真的变了。
五官长开了,眉眼也更成熟,轮廓褪去青涩,身高也长了许多,视线与傅晨齐平。额前碎发因为卸妆沾了些水,湿答答的贴在眉毛上,身上穿的是挺括的白衬衫,套了一件v领浅灰毛衣,没有系领带,最上面那颗扣子严严实实的扣好,修饰出好看的脖颈线条。标准的业界精英打扮。
他不再钟情于牛角扣外套或是柔软宽大的连帽卫衣,傅晨记忆里的影子与眼前人重合又分开。
时间是很玄妙的东西,它把你最为熟悉的人在不为人知的地方雕琢成另一番模样,然后猝不及防的推到你面前。
薛平贵有句唱:【少年子弟江湖老,红粉佳人两鬓斑。三姐不信菱花看,容颜不似彩楼前。】
他们还远远不及这个“老”字,只不过物是人非,早已不复少年。
副院见气氛有些冷,忙凑到两人中间热情道:“哎哎柳少爷,我来给您介绍一下,这是我们星京院的傅晨!”
说完往侧边退一步,给傅晨让出地方。柳砚书静静的听着,垂下眼,不答话。
“……久仰。”傅晨的手伸在半空,扯出客套的笑。